北极从此没有光———林桑榆PART-1青春于我而言,可以分很多种。惊天动地,平静如水,遗憾的,圆满的……高中时疯狂迷杨千嬅,更偏爱她那句“穿过横飞的子弹跟你去走难”,从此骑摩托仗剑走天涯的梦想在我心中发芽。但我最终没能活出侠女姿态,却成为了好学生口中的坏女孩,还与当时的校园一霸起了冲突。兴许大多数姑娘还记得,年少时曾盛行过这样的发型。可为什么只有我成了笑话至今是个不解之谜,总之那个少年抬起胳膊的时刻,我以为他要扇我,但他的手掌只是越过我的发顶,将马尾辫拨乱反正。“这样好看多了啊。”他说。从那以后,我对未来另一半的想象,都止步于三月春光里,眼角飞扬冲我笑的男孩身上。自此,我无所不用其极地入侵对方生活,得知他喜欢电吉他,有音乐梦,想做BEYOND第二。学校天台上,猎猎晚风中,他常常抱着电吉他嘶吼《海阔天空》,尽管从来没在调上。后来我想了想,我对他另眼相待的原因,估计和他的名字也撇不开关系——夏课。每每叫出口,世界瞬间美好。为了能跟他匹配,我还曾叫我妈将户口本上我的名字改为起立,林起立。下课,起立,多和谐?结果不出意外挨了一顿打。夏课不太待见我,至少不是我想要的那种待见,可我怪异地不伤心。也许是因为,我觉得他这么狂,就算不待见我,也不会待见其他人,直到宋冉出现。宋冉不是小说女主角的标配,她成绩一般,长相一般,在学校几乎没有关注度,唯独身上那股子高中女生清纯劲淋漓尽致,偏偏有的人就好这口清淡型。反正夏课就是这类人。即便宋冉成绩平平,却是妥妥的好学生标本,不打架不惹事不说脏话在班级里身兼英语课代表。在她眼里,夏课哪怕有几分帅气,也与那些不学无术之流没什么区别。狼烟滚滚的高三,学校开动员会,整个年级挤在学校小礼堂。本着不良学生的尊严,我和夏课原不该出现,可为了宋冉,他竟恩威并施拽我陪他来,还威胁别人,将座位调到了宋冉旁边,让我坐在他俩后面。宋冉逼不得已对夏课说:“加油,加油哦”的时候,我看见他白净侧脸的颧骨处都抖起来。那天,他俩的互动令我气由心生,下意识跺脚,不小心踩到右边同学的脚,然后现场想哭的人不再只有我。动员大会后,夏课对宋冉更是无所不用其极,常在大众面前惹得她又羞又急。怪的是,日复一日,她对夏课的存在却没了当初的排斥。用后来魏极光的话说,人心肉长,“你就算喂条狗,时间久了它也会产生感情,不再冲你嚷嚷啊。”……我莫名有种夏课和宋冉一起被骂了的感觉,但事实也的确这样。反正夏课愚公移山的精神终于将宋冉感动,某个晚风轻拂的自习课后,升旗杆下,女孩微微松口说,“等你和我一起考上X大,到时候……”后面的话没再说,却不言而喻。听说那天,夏课绕着操场跑了两圈,全校都听见惊天动地的嚎叫,唯独我没有,因为我把耳朵堵了起来。宋冉的一点点示好让夏课得意忘了形,竟忘记考进×大对他来说简直比移开一座山还难。虽然那不是什么重点一线院校,但好歹也算二线,在学渣的世界里,已经难于上青天。那天过后,夏课扔掉了他的吉他和非主流音乐梦,开始学习。但现实不是电影,夏课基础太差,就算他肯努力,也不知如何下手,在他的小弟们帮着想了一万种作弊的损方法以后,夏课脑门一拍。“欸,那老考全市第一的叫什么来着?魏、极光?”我拦住魏极光的时候,他抱着一摞练习册,轻描淡写地打量了我一眼,问我是谁。我像个小丑,在他面前饱含深情地吟诗诵句:“你怎么会不知道我?就是那个——你经过我的左边和右边/你避开了我的一生……”我成绩不好,唯独语文拔尖,作文得过一些小奖,语文老师曾要我写首诗放在校报上,我随手摘抄了这首。那时许多人还不知道顾城,这段忧愁体引得校园众少男少女追捧,可魏极光只是淡淡地扬了扬眉:“哦,抄袭的那个啊。”我立时有些下不来台,舔舔干裂的嘴唇,佯装没听见,但对于辅导夏课这个提议,魏极光拒绝了。于是作为夏课脑残粉的我,为了他的终生幸福,开始上课下课缠着学霸魏极光。某天回家路上,魏极光烦了,指着精品店里的水晶音乐盒说:“要是能给我等价的报酬,倒可以考虑考虑。”音乐盒造型别致,连我看了都喜欢,价格对当时我的来说却是天文数字,于是我神神道道地拉着魏极光弯腰说:“再看看,喜欢吗?”他连犹豫都没有:“喜欢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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